接着该销户口,处理各种证件,这些全在那个张兰手里。
午后白闲云赶回q市,接手了周金慧和向飞辰,强行按着向飞星喝了一瓶牛奶,又给纪晋熙兜里塞一包糖。
向飞星直接去了工厂,进门先到找到财务室,宣布因为父亲意外去世,公司账目封存。
按常理,向建华现在的财产有张兰一半,他本人的一半,向飞星和向飞辰都有继承份额。
财务主管支支吾吾不敢答应,他对这位老板的长女多年只闻其名、未见其人,不肯动作。
向飞星随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,“一会儿就有审计公司的人来接管账目,清查划分都有他们,你只管保证文件没有遗失,按人家的需求交账就好。我们家的家务事,想必你们也不愿意多掺和吧?”
“那是,向总这么突然就……”财务主管抹一把汗,忽然看向门口,为难地住口。
张兰牵着儿子过来,直直盯着向飞星,显然是认识的,一抹脸眼泪就下来了,“老向啊,你就这么走了,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被人欺负。”
她牵着的那个小男孩,拉着妈妈的手也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。
向飞星一时竟然愣住了,上下打量这个“狐狸精”,看了一会,从嗓子眼里呵一声。
老头年纪大了,品味也就是这个样子。
“有本事把老头子气到脑溢血,有胆子给我妈妈打电话,还敢躲着不去医院。”她站起来,一步一步走过去,抱臂站住,“老头子人没了,在医院里躺着,收敛遗体找不到你,轮到财产问题,你跳出来了。”
“你是他女儿,你该管他的,”张兰一把揽住儿子的小肩膀,理直气壮的,“我儿子病了,我哪知道他就、就……”
“信不信我申请司法鉴定,告你个过失杀人,”向飞星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,几乎要憋疯过去,“过失致人死亡的,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;情节较轻的,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。我可以现在打电话给警察,让他们给你讲讲。”
张兰勉力维持的镇定龟裂了,“你血口喷人,两口子吵架算什么过错,谁家两口子不吵架的?”
“那谁知道呢?等司法鉴定出来了再说吧。”向飞星转头盯住财务主管,“把公司上一年的财报,本季度的凭证都给我拿过来。”
“不许!”张兰尖叫。
财务主管左右为难,夹在两人中间抹汗。
附近的员工都默默地盯着,窃窃私语的多,没一个敢动作。
管理层的都知道向总的大女儿当年考了很好的大学,如今见了真人,向飞星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,看着就不好惹,还有她带来的那个男人,瞅着也不是善茬。
而张兰原本是向建华的秘书助理,小城市工厂的文职人员,工作能力马马虎虎。
傍上向建华之后,先是养胎生孩子,最近几年回了公司,挂了个办公室主任的名头,管的是公司各种内务。
实际上她自己并没有干活,都是手底下的人在做事。
两厢对比强弱分明,要说这厂子一年还千把万流水呢,老板一死,群龙无首。
论起来这两个谁看着靠谱,太好判断了。
财务主管跟自己两个副经理对视一眼,做出一副苦脸,“论理,你们之间要怎么处理,我说不上话。但是我也是跟了向总十多年的老人了,总归是希望厂子好的。账目一贯都清楚的,只要合理合法的,谁来查都行。能不能不要影响公司的日常运作,这还有订单等着出货呢,厂里几十号人也等饭吃,您说是不?”
最后这句疑问,他看得是向飞星。
公司里除了向建华还有两个主事人,他猜测,这俩人会瓜分了向建华的股份。
至于钱怎么分,外人不予置评,打工的都希望厂子维持原样保得住。
他这边才这么想了个苗头,那边公司的技术总监进来了,“吵什么呢?工作时间都聚在这里。”
“刘叔叔?”向飞星不太确定地叫了一声,这位她是认识的,她十来岁时候,就跟向建华合伙做事了,小时候还拿过他给的压岁钱,如今胖的有些认不出了。
与此同时,张兰嘤一下子又哭出来,“老刘啊,你可得帮帮我。老向这刚走,我们孤儿寡母,就被人打上门了。”
刘三和一头雾水,问了几句才知道事情原委,当即也很震惊,“老向就这么走了?”
向飞星眼圈微红,也没哭,扫了一眼张兰,“这女人早晨把我爸气到脑溢血,电话打到我妈那里,自己闹失踪,急诊救治的各种文件都是我妈签的字。人九点多走的,到我中午赶回来才能签字收敛尸体。警察都联系不上她!”
她也不怕周围员工嘲笑,反正那老头子人都没了,无所谓身前身后名,索性把事情抖落个干净,“我怀疑我爸发病和救治失败,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,打算申请司法鉴定。如果这些日子她有私下里转移公司财产之类的不合理行为,诸位应该很清楚该怎么做吧?”
员工们远远近近地听着,不时窃窃私语。
向建华年近半百终于娶了张兰,还在公司发过喜糖的,这才没几个月的事儿。
今天这样忽然爆出来,仿若社会新闻现场版,各种猜想都有。
向飞星说完,也不看张兰,走到刘三和身边,“还有一位张经理是吧,麻烦刘叔叫他过来,我跟二位对一下账。”
前几个月鼓动周金慧离婚的时候,她对向建华的财产做过一番调查,心里还是有数的。
刘三和还有点懵,公司刚谈下来融资,新生产线的订单下了,订单也有增加,大家都等着好日子呢,老向就这么没了?
他看着年纪也不大的向飞星,“要不然你还是叫周姐来?”
向飞星叹气,“我妈情绪不好,我这边全权处理,说话算数,您放心吧。”